在电子阅读潮流渐成声势之时,谷歌创始人 Sergey Brin 也撰文呈现自己就此的思考
作者:Sergey Brin; 原文链接
「电动汽车没有得到应有的普及,根本原因在于:(1)制造商没能够让公众正确理解到电动汽车非同寻常的效用;(2)[电力公司] 没有提供足够数量的充电站来让拥有并使用电动汽车变得方便。早年间速度,里程和功能都十分有限的电动汽车给大众造成的负面印象至今尚存。」这段引文对了解电动汽车的人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假如它说的是一百多年前,电动汽车每年产量只有几千台的年代,也许就有所不同了。这篇文章出现在 1916 年的一期《电气世界》(Electrical World)上,是我在 Google Books——容纳了上百万本图书的在线图书馆—— 里找到的。在一百多年前的书中读到如此现代的东西还真是很奇怪,然而我常常可以从历史中得到对未来的启示。在这件事上,我很幸运——二十世纪初,对电动汽车的广泛研究,留下了许多书籍可供我选择。由于 1923 年以前出版的书籍不受版权保护,我可以很方便地查阅它们。
前人留下了浩如烟海的书籍,现在它们都呆在顶尖大学的图书馆里,只有那些顽固的学者才有机会看到。1923 年以后写就的图书很快地消失在了文字的黑洞中。这些书只能在付梓印刷的有限几年里才买得到,鲜有例外。数年之后,这些书就被搬到了数量锐减的图书馆和旧书店里。随着时光的推移,合同慢慢被人们所遗忘,作者和出版商从人间蒸发,版权人无处可寻。
仅存的几份孤本将不可避免地慢慢腐烂,或者面临大火,洪水等等灾难。当我 1998 年还在斯坦福上学的时候,洪水的浸泡毁掉了上万本图书。不幸的是,这类事件屡见不鲜——斯坦福在这次洪水的 20 年以前遭受过一次类似的磨难。你可以在《斯坦福-洛克希德·迈耶图书馆洪水报告》(The Stanford-Lockheed Meyer Library Flood Report)这本书中找到这次洪水的介绍,可这本出版于 1980 年的书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书籍在集体性知识(collective knowledge)和文化传承方面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谷歌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在十年之前就打算将所有书籍数字化。那时谷歌还是一家羽翼尚未丰满的创业公司,我们没有能力吸引别人参与到这项野心勃勃又充满挑战的计划中。但在五年之后的 2004 年,Google Books ( 当时叫 Google Print ) 诞生了,用户可以通过网络读到到几十万本图书。而现在这个数字超过了一千万,并在不断增加。
第二年我们的这项计划遭到了作家协会与美国出版商联盟的起诉。尽管各方一直各持己见,但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让深藏在无数绝版书中的人类智慧重见光明,同时给予版权人合理的报偿。最终,我们制定了一个解决方案以实现各方的共同愿景。著作人,出版商和谷歌都从中受益,而真正的赢家是获得全世界图书阅读权限的读者们。
这个协议一直颇受争论,各方面的群体都发表了自己的见解,褒贬不一。我非常乐意借此机会来澄清有关这份协议的一些事实,并跟大家分享我为这项事业深感骄傲的原因。这份协议旨在让数以百万计的绝版(且受版权保护)图书通过付费或免费(由广告提供资金)的方式为读者所用。收入中的大部分将属于版权人,即书籍的作者或出版商。
有人声称这份协议是一份强制性许可,理由是在大多数集体性协议中,集体的所有成员在特定日期到来之前没有权利选择退出。而事实是版权人可以在任何时间为他们的作品设定价格和访问权,或者从 Google Books 中退出。对于那些版权人尚未出现的图书,我们将制定合理的默认价格和访问条款。这将让读者有机会读到许多无人认领版权的著作。我们为版权人赚得的收入也将成为他们出现的动机。
另一些人对这个协议在竞争方面产生的影响提出了质疑,或者断言它将限制消费者对绝版 图书做出选择。实际上,此协议没有约束任何其他公司或组织在类似领域上做出努力。现如今,如果想读一本具有代表性的绝版书,你惟一的选择是——飞往美国为数不多的几所一流图书馆,默默希望它会在书架上等你。
但愿有一百种服务能让我方便地阅读到这样的一本书;那将省下我许多时间,也会让谷歌少花好大力气。尽管需要为多个重要的数字化努力设定日程(谷歌为许多同类图书项目提供资金,包括国会图书馆的数家下属机构),但没有一家颇具规模 ,只因为没有其他人愿意对必要的资源进行投资。如果还没有一百个此类服务,那至少要有一个存在下去。
如果 Google Books 获得成功,其他人也会跟进。他们将有拥有更便捷的途径:这项协议创造了一个图书版权登记(book rights registry)栏目,鼓励版权持有人来跟我们合作并为获取其他项目的许可提供快速通道。尽管新项目不会立刻对无人认领版权的图书拥有相同权利,这个协议将成为一个妥协的灯塔(a beacon of compromise),以免引起类似的法律诉讼。同时该协议为这些性质特殊的图书充当了立法先驱,正如谷歌一直以来所坚持的那样,并将一直坚持下去。
最后,还有对 Google Books 产品中某些具体方面和协议计划中未来服务的不满,包括书目信息的质量,对分类系统的选择和隐私条款的细节。这些都是正当的问题,作为一家追求产品质量的公司,我们在孜孜不倦地寻求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案——完善书目信息和分类,进一步补充隐私条款。如果我们不能正确地提供产品,别人就会抢先我们一步。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中断哪一项进程,都将违背这项协议的精神。
我在 Google Books 中发现的另一本书 《1880-1881年保险年鉴》(the Insurance Year Book 1880-1881)中,科尼利厄斯·沃尔福德(Cornelius Walford)按照年代顺序记录了数十座图书馆和几百万本藏书的毁灭,他希望这样的记录能让人们意识到行为的必要性,并保护它们不再受到破坏。埃及亚历山大市著名的图书馆发生过三次火灾,分别在公元前 48 年,公元 273 年和公元 640 年。而国会图书馆三分之二的藏书在 1851 年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我希望再也没有类似的毁灭性事件发生,但历史不会同意我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即使我们的文化遗产被完整无缺地收藏在世界上最牢固的图书馆里,如果没有人能读到它那它还有什么用呢。许多公司,图书馆和组织将会在保护和使用二十世纪的文献方面扮演自己的角色。著作人,出版商和谷歌将共同为此目标迈出一步,但这是重要的一步。让我们把握住这个时机。